拥挤的法国监狱

徐惠芬

法国监狱经常闹出新闻。相比其他欧洲国家的监狱,法国监狱应该算曝光率高的了。

比如上周,法国西北部一座监狱发生了囚犯劫持两名狱警的事件,虽然僵持5个小时后,两名人质最终得以安全解救,但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。第二天,监狱50名狱警罢工抗议,希望能从根本上解决监狱安全问题。

法国狱警抗议简直是家常便饭。今年3月,法国有18座监狱的管理人员进行罢工抗议;去年1月,法国6000多人参加了狱警抗议活动,130多座监狱被封锁……

抗议活动的“导火索”大同小异,一般都是狱警被囚犯刺伤或劫持。每次,抗议的狱警提出的要求也基本相同:强化监狱安全、提高薪资。

其实,无论是安全还是薪资问题,都无法绕开这样一个事实:法国监狱太拥挤。这可能出乎不少人的意料。作为一个高福利的发达国家,法国监狱竟然连床位都不够,一些犯人只能睡床垫。

根据法国监狱管理总局发布的统计,至2018年12月1日,法国在押囚犯人数达71061人,创下历史新纪录。这也大大超过了法国监狱实际可容纳的囚犯人数——60000个。目前,法国六成监狱严重超员,15家“最拥挤监狱”负荷已突破169%。

不知道是否过分拥挤的原因,在欧洲范围内,法国囚犯的自杀率最高。欧洲委员会的一份最新报告显示,2017年,在每1万名囚犯中,法国囚犯的自杀数为12.6,在所有欧洲国家中最高,是中位数5.5的两倍多。与此同时,法国囚犯越狱很积极,越狱成功的人数在欧洲最高。2017年法国有611人越狱成功,差不多是德国的1.5倍,是瑞士的3倍多。

在监狱人满为患的情况下,法国狱警数量却没有同步跟上,结果就是狱警的工作负荷大大增强。很多情况下,一名狱警“身兼多职”,不仅要做好安保,还要充当冲突调停人和心理医生。

关键是,还招不到人。狱警又苦又累,薪水还不高,这样的工作吸引力自然不大。按法国狱政人员工会秘书长卡拉尔的说法,今年有600个狱警职位空缺,只有450人补上。

因为狱警人手紧缺,今年2月底,甚至发生了只能将2名嫌犯释放的新闻。因为押送犯罪嫌疑人上庭的工作也由狱警来执行,但由于监狱人手不足,没有人可以押送这2名涉嫌藏毒的嫌犯,最后只得依照法律将2人释放,再于4月份重新传唤。这件奇事遭曝光后,法国监狱再次成为媒体聚焦点。

说起来,法国监狱拥挤问题并不是这一两年才有的事。早在2005年,欧洲委员会代表在参观法国监狱时就批评过“过度拥挤”问题。但是,直到现在,法国监狱系统的痼疾还没有解决。这不禁让笔者想到法国总统马克龙在多个场合的感叹——法国人不喜欢改变。

大选胜利后,马克龙的民意支持率就一直在低位徘徊,也是因为“改得太多”。58%的法国受访者在去年开展的一项民调中明确表示,对马克龙抱有不满,是因为改革“来得太快、范围太广”。

不过,马克龙誓言要将改革进行到底。在监狱问题上,马克龙政府也做出了多项承诺,包括在下一次大选(2022年)前,增加可多容纳7000名犯人的监狱空间,以及补充1100名狱警等。

不知在“变革总统”马克龙的领导下,拥挤了10多年的法国监狱能否在3年内,就以新面貌示人?

来源:新闻晨报       作者:徐惠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