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到了9月中旬，退休在家多年的桑阿姨都会忙碌起来。
不管是朋友、同学，还是邻居爷叔，乃至家门口宠物店的老板，每一个见到她都是两眼放光，说的也都是同一句话：“象山开渔了，什么时候组织大家去采购一波海鲜呀？”
“我自己做的孽，是我害了他们，”桑阿姨一边大笑，一边摊手，“介绍他们吃过一次象山海鲜，就把他们的嘴巴养刁了。”
桑阿姨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，但她的奶奶当年是从象山县石浦镇出发，坐着小舢板在海上漂了七天七夜来到上海的。因为奶奶一脉还有很多亲戚在石浦，桑阿姨家里的象山海鲜从来没有断过。
谈起象山的海鲜，她俨然是半个专家。
“象山的带鱼清蒸最好，因为鱼肉自身就带有咸咸的海水味道，其他做法只会把这种味道破坏掉。”她停顿了一下，“不要刮鱼鳞！说留着鱼鳞会有腥味的，都是不懂经的。”
“只需要把鱼鳃和内脏去掉，鱼身切成段，放生姜和小葱，再撒一点点盐。不要放料酒，现在很多料酒都不是酿造的，有一股酸味，会影响肉质。水烧开后，带鱼入锅蒸8分钟左右，等到鱼眼睛爆出来的时候，”她咽了一下口水，“那个味道，打着耳光都不会放手的。”
▲清蒸带鱼这道菜，桑阿姨有好多独门料理经
为了储存象山来的海鲜，桑阿姨特意在家里买了一个冰柜。在她眼里，象山的海鲜是很金贵的，单单速冻这一点就满是门道。
“象山的鱼绝对不能洗过后再保存，一洗，那个肉质就完全不一样了。一堆鱼，最好是原封不动地分开包装，一包装一餐的量，直接进速冻。”桑阿姨说，“要吃的时候，不要放在水里浸着解冻，更不要用热水泡或者用微波炉，必须自然解冻，可以加点盐来加速，不然会影响鲜味和肉质。”
桑阿姨表示，除了要做干煎带鱼，又不舍得用象山带鱼这种情况外，他们家几乎没有买过菜市场里的海鲜。“味道真的不一样，所以说是我害了那些朋友，嘴巴有了记忆后就难伺候了。”
据她介绍，象山的海鲜能够供应到上海的很少，一方面是因为大部分象山海鲜都被宁波和杭州截住了，另一方面，象山和上海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直接的交通运输联系，“我小时候，象山亲戚是摇着舢板把海鲜带来上海的，单趟要花一星期时间，带来的海鲜都是风干的”，现在石浦镇到上海的陆路运输，单趟仍需要5个小时。所以上海市面上的海鲜很多来自于更近的江苏启东。
▲象山带鱼
对于桑阿姨和那些嘴巴被养刁了的朋友们而言，每年5月到9月中旬的休渔期，是一年当中十分难熬的一段时间。“难熬归难熬，休渔的举措我们是举双手赞成的，”她说，“海洋的开发利用要可持续发展，没有休渔期的话，我们子孙后代就吃不到这么鲜美的鱼了。”
今年的休渔期将在9月16日结束，象山当地也会从15日开始举行丰富的开渔节活动。16日中午，万艘渔船将从石浦镇码头鸣笛启航。经过半个月的捕捞后，第一批渔船将会满载着东海的馈赠归来。
桑阿姨和朋友们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，照往年的安排，他们会在11月初包一辆小巴直接杀到石浦镇。
“考虑到第一批船回来的时候，正值国庆，整个石浦一定会被堵得水泄不通，第一网海鲜我们就不去争了，只能选个避开高峰期的时候。”她说，“11月底再去也不行，渔民出过几次海后，觉得钱赚的差不多了，就不愿意出海了，之后想买到最新鲜的海鲜会难一点。”
▲石浦渔港鱼货到来的场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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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周到上海 作者：宋奇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