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入伏的上海艳阳高照，暴露在阳光下的铁轨和水管因为大量“吸热”，使得表面温度不断上升。尤其是水管的金属部分，阳光直射一阵后，空手根本无法触碰。而水管内部的水，也因为高温的“加工”变得滚烫。
每一天，铁路上水员们都要和这样的水管、水温进行几十次的“亲密接触。”
他们穿着明黄色的鲜艳制服在铁轨间不断奔跑，穿梭在高铁动车之间，每天不停重复着弯腰、插管、注水的工作流程，“旅客基本上不会看得到我们，但是每节车厢的供水问题都要依靠我们。”上水员张师傅有些骄傲地说道。
每天奔跑三十多公里
下午16：28分，G7057次列车从南京缓缓驶进上海站，在完成了上一段旅程后，距离列车的下一次发车时间15:21分还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。“这是一列间隔时间较长的列车。”上海站相关工作人员说道，但即便如此，作为上水员也需要提前半个多小时去完成上水工作。
“来了来了，可以开始工作了。”在列车进站前，张师傅便已经从对讲机内收到指令，他一边喃喃念叨着，一边带上自己的小黄帽。和张师傅一起搭班配合的还有刚30出头的赵师傅。黄衣服配上黄帽子，两人站在一起，俨然变成了一对“小黄人”兄弟。
“这是我们铁路上水员的标配。”张师傅告诉周到君，因为上水员的工作地点是在铁轨中间，“你要穿得醒目一点，让列车员知道，铁轨这里有个人。”待列车进站后，搭班的两个上水员师傅便向列车靠停的位置走去，而每每走到铁轨中间，张师傅和赵师傅便会自觉停下站立在铁轨一边，转头看看两边情况，确认没有异常后再快速通过，“这是每一位上水员在开始工作前都必须完成的一套动作，我们专业术语叫作‘一站二看三通过’。”张师傅解释道。
待慢慢靠近列车，张师傅的脚步也开始慢慢加速，“这趟列车是8节车厢的，所以上水速度会比较快一点。”但他依然在一米多宽的铁轨间小跑前行着，“因为从车头跑向车尾还是有一定的距离，我算过，每一次上水都意味着一公里的奔跑。”说罢，张师傅便已经跑到第一节车厢的注水口，顺势弯下腰，举起放置在盖板内的水管，将水管插入注水口，让水管内部的清水自动注入水箱，几个动作一气呵成。张师傅告诉周到君，这是一份比较枯燥的工作，“等到出水口有水溢出，就说明水箱已经加满了水。”张师傅说道，最后，他再拔下水管，将水管放置到原来的位置，方便下一次上水作业。
张师傅告诉周到君，接车、插管、上水……这一系列动作看似简单，但是必须要在列车发车前20分钟完成，“如果是那种绿皮车，水箱的容量更大，上水需要的时间就更多，所以我们就要更快。”张师傅向周到君算了这样一笔账：动车一般有20分钟左右的时间休整，而老火车因为跑长途，客流量大，用水量多，则需要30到40分钟完成上水。为了让工作的时间足够充裕，张师傅和他的工作伙伴每天都需要在烈日下来回奔跑，“每天进站的列车就不少，这样跑来跑去。”
周到君从上海站相关工作人员处了解到，暑运期间，平均一天一个班组需要给二十多趟列车上水，“粗略算一算，一天最少也要在铁轨上跑个三十多公里吧。”张师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笑道。
阳光直射，水温高达70度
7月的上海高温，并没有因为临近傍晚而带来一丝的凉爽，上水员们黄色的制服背后早已被汗水渗透，张师傅却仿佛浑然不知，“手上湿漉漉的，身体湿漉漉可能就感受不是很明显了。”在给列车上水过程中，张师傅不停提醒着周到君要离水管保持一定的距离，“因为水管接头在注入水箱过程中一不小心注水口会有可能偏离，如果不小心脱落了，水流就会喷射出来，溅到身上。”再加上夏季阳光直射的原因，水管内的水温有时高达70度，一不小心的水花溅射就会有烫伤的危险。“我们每个人都有黄色的塑胶手套，这是一种必要的保护措施，但上水员们为了方便插管经常选择赤手工作。”张师傅说道。
除了高温直晒的水管之外，张师傅提醒周到君，行走在高温下的铁轨上，也会比以往更加危险，行走其中要加倍小心。此外，“夏天还要小心那个动车空调的出风口。”张师傅心有余悸，特别是夹在两辆动车之间时，两个空调出风口的热气流对吹，“很猛的”，他用手比了个夹击的动作。
休息时间还2小时不到
跟随着张师傅脚步的赵师傅，今年30出头，从安徽跑到上海打拼，他告诉周到君，从事上水员的工作至今也有2年左右，“我每天早上7：30来上班，晚上7：30下班，一天工作12个小时。”结束了12个小时的工作后，赵师傅往往回家倒头就能睡着，“因为白天工作会比较累。”周到君从赵师傅口中了解到，在这样12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里，真正可以算得上休息的时间其实还不足2小时，“我们休息的时间很分散，甚至很多时候刚给前面一列车上完水，下一列车就要进站了。”赵师傅说道，正常情况下，上水员必须在列车出发前20分钟给所有的车厢上完水。
赵师傅回忆，这两年的时间里，夏季被热浪蒸烤，到了冬季就是被寒风吹刮，赵师傅告诉周到君：“因为工作辛苦，所以能干我们这行的女性很少。”周到君从铁路相关工作人员处了解到，面对这样一份工作，每位上水员都有着他们自己的理解，“旅客基本上不会看得到我们，但是每节车厢的供水都要依靠我们。”上水员张师傅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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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周到上海 作者：张立 实习生：饶舒玮 李文雅
